泱泱华夏,多少灿烂的文明,在滚滚长河中随着岁月的浪涛前进,留下点点细碎的痕迹,而晋剧无疑是这浪涛中美丽的一朵浪花。在时光的冲击下,依然散发着自己鲜艳夺目的光芒,在中华文化奇葩中熠熠生辉。“国粹晋剧美名扬,生旦净末各方长,抑扬顿挫生貌聚,小小舞台现沧桑。中华戏曲一绝创,各地曲目更多样,人生犹如戏中人,你方唱罢我登场。”
晋剧,是经过几百年的积淀,才形成这令人为之赞叹的国粹。晋剧,是汉族地方戏曲,山西四大梆子剧种之一,又名山西梆子。因产生于山西中部,故又称中路梆子,也称为“中戏”,外省称之为山西路梆子,主要流行于山西中、北部及陕西、内蒙古和河北的部分地区。在这些地区的人民代代吟唱,广为流传。晋剧融入在这些地区人民生活的点点滴滴中,一捧手,满是晋剧的芬芳。而晋剧特点是旋律婉转、流畅,曲调柔美、圆润、亲切,道白清晰,具有晋中地区浓郁的乡土气息和自己独特风格,听起来让人如痴如醉。晋剧的发展并非是一帆风顺的,而是经过了颠沛流离,才慢慢壮大。在晋剧中,最引人注目,锦上添花的务必是行当。因此,要品晋剧,必要看行当。
“行当”,顾名思义,是戏剧术语,是戏曲演员专业分工的类别,按照角色类型来划分。山西晋剧中,分传统的生、旦、花脸三大行,三大行又细分为为红、黑、生、旦、丑五行。
五大行指的是:红(胡子生)、黑(花脸)、生、旦、丑。十五小行指的是:正红、老生(正红、大黑兼)、大黑、二黑、小生、武生、娃娃生、正旦(青衣)、小旦、老旦、彩旦、武旦、刀马旦、文丑、武丑。中、北路梆子清代时大致与蒲州梆子的脚色行当相同,后逐渐发展变化。到清末民初,中、北路梆子已形成五大行、十五小行。种类之多,其全,让人不得不为之咂舌。
“明明复夜夜,胡子即成翁。唯是真知性,不来生灭中”。胡子生行当中有老生、红生之分。老生,扮演老年长者,挂白三缮或苍三绺,表演以倡做为主,苍老、凝重、朴实是其主要特色。红生戴黑三绺,勾红脸,扮演勇武忠直的人物。两个胡子生各具特色,一为苍老容颜,一为青年容貌,却都吸人眼球。
一想到小生,就不觉让人想到清俊的少年郎,风度翩翩,“公子人如玉,陌上世无双”。其实不然,在晋剧中,小生则分文生、武生、娃娃生。文生有纱帽生、翎子生、巾子生、穷生等形象,主要扮演青年男子。纱帽生,戴纱帽,穿蟒袍或官衣,扮演有功名的人物,表演上要求仪态端庄洒脱,要求人物彬彬有礼,富有书生气息。翎子生以头插锥尾为主要标志,多扮演武将和文武双全的人物。一般由文武小生扮演。要翎子为这类脚色绝活,高大挺拔,如夏季挺拔的白杨树。巾子生,戴巾子,穿褶子,持折扇。因为持扇子的缘故,又被戏称为扇子生,倒也不失乐趣。常常穿着穿、素道袍或富贵衣扮演落魄书生一类人物。而且要求表演出人物穷困潦倒及贫而有志的神情形态,“人穷志不穷”。中华民族的傲骨,早已经融入到戏曲中的一颦一笑中。娃娃生,扮演少年儿童,戏的分量不重,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而且多由童伶、学员扮演。武生,分短打、长靠两种。需要扮演擅长武艺的青壮年男子。短打武生,戴罗帽,穿箭衣、侉衣、豹衣,表演上以武打、翻跌为主。长靠武生扎大靠,着厚底靴,表演上以开打、功架为主。
“悲一喜一抖袖,一跪一拜一叩首。一颦一笑一回眸,一生一世一瞬休。 那般惊艳,却也那般叫人心疼。 一出纸醉金迷闹剧, 一袭染尽红尘的衣, 唱罢西厢谁盼得此生相许。 戏子,人人都说戏子无情,岂止无情之人皆因无心”。花旦,是晋剧行当中最惹人怜惜的角色,戏中女子微微皱起的柳叶眉,让人的心顿时软成一滩水。 旦行主要有正旦、小数点旦、老旦、彩旦、武旦、刀马旦。正旦,又称大旦、青衣,多饰演已婚、正派的中年妇女。以唱做为主,宁静端庄、晓理贤慧为其主要特色,好一个贤妻良母。另外也有一些唱功戏中的未婚女子,也由正旦应工,未婚女子的温婉善良,简单单纯需要重重琢磨。正旦常与胡子生配戏,戏的分量一般都较重。小旦,多扮演青少年女子,有小旦、花旦之分,二者的区别在于人物的性格及表演特点。小旦多扮演正派纯真的青年女子,表演以唱做为主。以活泼伶俐、天真烂漫、举动敏捷见长。花旦则以做功和念白为主,多扮演放浪泼辣或妖艳俏丽的青年女子,以泼辣刁狠为主要特点。正旦、小旦为梆子戏中的主要行当,故有“一窝旦(正旦和小旦)吃饱饭”,“一旦挑八角”之说。老旦,扮演老年妇女,彩旦,也称丑旦、丑婆子,扮演滑稽或刁奸的妇女。武旦,扮演勇武的女性人物,一般为小打扮,不穿蟒靠,重武打。一般班社由刀马旦兼任。刀马旦、多扮演擅长武艺的青壮年妇女。身扎大靠,头戴七星额子,插翎子,唱做打和舞蹈并重。这类脚色大都由功底扎实的小旦演员扮演,故亦称为刀马小旦。
“一个花脸,一场变。一曲人生,一长谈。”花脸行,也称净、黑头。分大花脸、二花脸。多扮演相貌、性格、品质特异的人物,均以面部勾脸为主要标志,在面部勾画各种色彩斑斓。大花脸,偏重唱、念、做、举止稳重,主要扮演身份地位较高的人物,如包拯、曹操、徐彦昭等。大花脸有花脸、白脸、黑脸、红脸、净脸之分,由人物的性格、品质及行为所定。如包拯黑脸,以示其秉公执法、铁面无私;曹操、潘仕美由因其奸诈、残忍,勾白胸;关羽勾戏脸,以表示其忠心不二的品质和英武刚强的性格。过去,有“花脸不挑班”之说,但也有个别艺术成就高的演员仍可以挑班,如山西晋剧花脸学员乔国瑞(狮子黑)即曾挑班多年。
在晋剧演出结束后昏黄的灯光、寂寞的妆镜、如血的胭脂、凌乱的妆台、兰花般的玉指、黛青的眼眉、巧笑的美人、震天的锣鼓、如泣的胡琴、登台又下场的古人,俊秀的书生……这似乎有点戏梦人生的幻觉,常常染发人陷入这种幻觉中不能自拔。晋剧的魅力就在于它角色之多,人们在风尘绕绕之时,可以在晋剧中寻得一方安宁之地。细看胡子生慢诉说人生过往、时光流逝;慢看文生金榜题名,“一日看尽长安花”;欣赏花旦轻美的身段和轻轻坠落的眼泪;感慨于大花脸五颜六色的脸,人生也如这五颜六色的人生。沉醉于“夫妻们 分生死 人世至痛,一月来 把悲情 积压在心中,今夜晚 月朦胧 四野寂静,冷萋萋 荒郊外 哭妻几声,咱夫妻 结发来 相爱相敬,为周仁 可怜你 受苦终生,初结缡 愁衣食 凄凉贫境,失皇饷 你为我 奔走西东,处患难 重恩情 全我信用,替嫂嫂 性命 重义轻生,虽说是 著青史 千秋名重,难道说 殒青春 能不伤情,死别一月未入梦,衔恨泉台鬼吞声。夜寂寂,风冷冷,孤魂在西还在东。衰草萧萧寒林静,霜花惨惨哀雁鸣。哭娘子哭得我神魂不醒,何一日诛严贼再把冤明。”,让人不得不感慨晋剧的魅力。
从晋剧的行当中,可以看到戏如人生,可以通过台上的戏,窥视到人生百态。人生沉浮,荣华富贵,穷困潦倒,都如戏那样变幻莫测。要慢慢品味晋剧这个戏曲中的集粹,必要了解晋剧的行当,将自己带入戏中,品味戏中人的喜怒哀乐,人世无常。
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,戏曲的魅力好像在消散,人们更关注于手机里那个虚拟的世界,对戏曲渐渐失去了戏曲,这是万万不可的。戏曲,是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占有举重若轻的地位,需要细心爱护,呵护其成长。如今的晋剧度过了民国繁花锦簇的时光,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,如进入暮年的老人,缓缓出气。因为有必要促进晋剧的重新繁荣雨发展,应该引导青少年去热爱晋剧,耐得下性子,放下手中的那个世界,慢慢与戏中的人欢笑、落泪,以自身之力推动晋剧的繁荣发展。
行当里的人,其实也如同生活在尘世里的人,需经历岁月的磨砺,方能慢慢成长。晋剧就是这样,在任何地方都流露出精致的优雅。无论是在文戏还是武戏中,演员每一次的亮相都能定格为一幅画,构图精巧、比例得当、浓淡相宜,让人不得不感叹:“美哉!”。所以,看行当,品晋剧。作者KK